中醫經典

一直說學習傷寒論最快的方式是把整本書的條文背下來,到現在學中醫也有五年了,還不能完整的背出幾條。再過兩、三個月我就必須開業了,每天背個四、五條,應該可以把宋本傷寒論的條文背完吧?

一、太陽之為病,脈浮,頭項強痛而惡寒。

二、太陽病,發熱、汗出、惡風、脈緩者,名為中風。 (常常忘記脈緩)

三、太陽病、或已發熱,或未發熱,必惡寒、體痛、嘔逆、脈陰陽俱緊者,名為傷寒。(常忘記有嘔逆)

四、傷寒一日,太陽受之,脈若靜者,為不傳。頗欲吐、若躁煩,脈數急者,為傳也。

五、傷寒二三日,陽明、少陽證不見者,為不傳也。

第四、五條合起來看的話,”頗欲吐”可以看成少陽證,”若躁煩,脈數急”可以看成陽明證。兩條互相呼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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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傷寒論書上來講,會出現一証套多方的情況有幾種可能:

  1. 幾個書上本來就有說A方無效就換B方的情形;
  2. 同時有一個以上的証合併、混雜在一起;
  3. 証抓得不完整;
  4. 主証搞錯。

說來說去,要提高傷寒論開方的效果,還是要從辨証下手。如藥王脈學所說,它是以更精密的把脈技術來加強辨証,這點我是認同的。以脈診探求病機來對古方或時方加減,基本上也沒什麼問題,我們學經方也常常看病人的體質來加減,概念也是病機。

對我來說,我要考慮學習時本末主次的問題。我看藥王脈學的網站,感覺基本上陳醫師是認為他自己的望、聞、問的能力,以及對傷寒雜病論的辨証、抓主証的能力,都跟其他的"傷寒名家"不相上下,而他的脈學能力超出其他傷寒家,所以推論出根據脈學找病機,對病人完全個人化的"創方"或是大加減能夠更對證,有更好的效果。

先不考慮這個觀點的是絕對正確還是相對正確,我只是想如果要達到陳醫師所說得藥王脈學的境界,那麼望、聞、問以及傷寒論的基本功,要先達到怎樣的程度,才不會有“連走路都不會還想飛“的情形出現?

病機到底有多重要?我想有的時候,病機對病人很重要,對醫生不重要。病機對病人"權威角色外部投射"很重要,也就是說醫生講一些病人聽不懂的東西(建立權威形象),會有助於病人自己的恢復。病人總是會覺得老醫生的療效比較好,這也是一樣的道理。某大陸著名經方家今年來美國講課的時候就說,病機是對病人說得,我們自己人關起門來就不用說了。

實在說,病機理論在經過幾千年來無數人的努力下,已經充滿了自相矛盾卻又自我完善的結構,只要病能治好,怎麼樣都能說出一套頭頭是道的病機來。五行裡面的每一行都與另外四行有相關(我生、生我、我剋、剋我),所以任何治療某一臟的西藥,如果出現傷害了其他臟的副作用,中醫一定能從生剋中找出相應的"解釋"。

不可否認,把脈找病機,會讓中醫的操作更方便,但是不可以把這種方便當成"自信"、"有把握",而忽視了基礎:望、聞、問、切,傷寒雜病論與辨証論治。有人說下棋不能照棋譜打,但是反過來說,不打譜能學好棋嗎?要先能把譜打好,下棋時才能真正隨心所欲,不是嗎?

星期六下午去旁聽三年級"四大經典"之一的黃帝內經的課,雖然只聽了最後的半小時,但是聽到李希農老師講陰與陽的關係時,他所舉的例子不禁讓我想起前兩個月,人家轉傳給我的一封"God vs. Science"的一篇文章。

我先把那篇文章大概講一下:


有一個無神論的哲學教授在課堂上問一個基督徒的學生:"神是全能的嗎?神能做任何事情嗎?"

"是的"

"你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?"

"聖經說我是邪惡的"

"如果你有能力,你會幫助不幸的人嗎?"

"當然會"

"這種行為,在任何人的標準都應該是善良的吧?"

"......"

"如果神能做任何事情,他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充滿邪惡嗎?為什麼他不消除這些惡?"

"......"

"換一個問題,撒旦是善良的嗎?"

"當然不是"

"撒旦是從哪裡來的?"

學生小聲的說 "由神而來"

"沒錯,神創造了撒旦,也創造了這個充滿邪惡的世界。我們的行為定義了我們自己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,按照這個標準,那上帝就是邪惡的。"

學生沈默不語,似乎陷入了沈思,半晌,他抬起頭來說

"教授,請問這個世界上有熱嗎?"

"當然有熱"

"那也有冷嗎?"

"是的,冷也存在"

"不,教授,您錯了。冷並不存在。"

教室內安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下來也聽得到。

"你可以有很多熱、白熱、超高溫、核融合、一點點熱、或是沒有熱,但是沒有一種東西可以叫做'冷'"

"我們知道熱存在,因為我們可以把很多很多熱加起來,理論上可以無限的提高溫度。如果冷是存在的,那我們把很多很多冷聚集起來,理論上我們應該可以無限的降低溫度,不是嗎?

但是我們只能把溫度降到絕對零度,絕對零度代表一點熱也沒有。但是這並不代表這就是冷,冷只是一個我們用來形容 '沒有熱' 的一個字,冷並不是熱的相反詞,冷只是形容缺乏熱的狀態。"

學生又問:"那麼請問教授,有一種叫做黑暗的東西嗎?"

"如果沒有黑暗,哪來的夜晚?"

"教授您又錯了,你可以有日光、強光、微光、閃光,但是黑暗並不存在,黑暗只是用來形容缺乏光線的形容詞。"

教授現出不耐煩的神情 "你到底想說什麼?"

'是的教授,我的重點是,您之前所作的推理,因為您用的前提不正確,所以您的結論有問題。'

'有問題?你最好解釋清楚。'

'因為您用了二元對立論'  學生說

'您假設有一個善神,也有一個惡神,就好像生命的相反就是死亡“

"但是死亡其實並不是生命的相反,死亡只代表了生命不再存在"

學生又問了: 教授請問邪惡存在嗎?

這次教授不再那麼肯定: 當然還是存在的,我們每天可以看到人們互相對別人做出不人道的事情,各種暴力、偷搶拐騙犯罪層出不窮,這些不是邪惡是什麼?

學生回答到:'邪惡沒有辦法單獨存在。邪惡是形容善良不存在的一個現象。就像失去了熱的時候我們感到寒冷,失去了光明我們陷入黑暗。神並沒有創造邪惡,邪惡是因為一個人心中失去了神的愛所造成的結果。'


李老師同樣舉了光明與黑暗的例子,想要說明陽與陰的關係;不過可能因為快下課了,講的不是很清楚,所以很多同學似懂非懂,不曉得老師想要表達什麼。有的同學以為老師是想講"陰陽互根"的觀念,但是套入上面的例子,我想老師想講的應該是:

陰並不是陽的相反,陰只是代表陽不存在的一種狀態。

如果用這種看法的話,就算一般認為屬陰的津液、營血,都可以看成是帶著比較少的陽的液體,而失去了陽的液體就是會變成痰飲、膿瘡,必須排出體外。這就是為什麼傷寒論裡面,幾乎都是補陽的方。這也就跟JT所說得膀胱"氣化而能出焉"的功能搭上線了。

其實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,也還沒跟老師確認。就算真是如此,我還得用這個看法,回頭檢視很多以前學的陰陽之間的關係,看看要怎麼樣才解釋得通。不過今天就先寫到此吧。